第301章 301-《从创建密教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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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杯是由炎海孕育的,        最终破开炎海的子宫诞生,这也是天命之人对血亲的食欲的源头……短短瞬间,叶槭流整理出了这段话中的信息,        轻轻吸了口气。

    赤红之神的面纱终于在他面前揭开。

    这位神灵之所以有别于后来的新神,更接近于古老意象与准则的化身,        不是因为她诞生于第一重历史,        而是因为她是由一位旧神孕育而出的神灵。

    从原始海洋中诞生的最初生命,赤杯的准则中,生育和生命的部分就是从这里来的吗……群山之母的尊名则来源于她的诞生之地?她是在炎海的子宫,也就是这座漆黑山峰中诞生的……不过这个过程真的算得上生育吗?抛开神灵的神秘面纱,        我现在看到的景象,        或许应该被描述为“海洋中的山峰裂开了,        从里面吐出了源源不断的岩浆”……

    “赤杯嘲笑所有的爱,        就如同祂诞生时那样”,这可是再标准不过的嘲笑了……考虑到七神和人类同样分食了辉光,        他们说不定会和吞食了父母的赤杯很有共同语言,        可以交流一下神灵的滋味……叶槭流突然冒出了猎奇的想法。

    卡特说出的话语让他有些惊讶,        但没有特别多。

    事到如今……在知晓卵编写过的剧本后,        有关神灵的秘密已经很难让叶槭流感到震撼了。

    毕竟在他们和卵漫长的战争里,拥有更加庞大力量的一方反而更像是失败者,        甚至连本身就不算牢固的联盟,也被卵轻而易举地撕开了裂口,他的触须则沿着这道裂口无声无息地延伸进来,        逐步侵占漫宿之上的神位。

    哪怕叶槭流现在也无法看到这份剧本的全貌,依旧不妨碍他将卵看做一个无比可怕的敌人。

    与他的阴影相比,        诸神带来的威胁也相形见绌。

    看过阿维兰的信后,        叶槭流现在对月神之外的新神都充满了怀疑。

    目前来看,        只有月神绝对不可能是卵的盟友,将军和渡鸦都是由卵推上位的,征服者倒是靠着白焰的支持成神的,但他没能存活到现在,从这个角度来看,守夜人也很可疑……既然新神几乎是全军覆没,那么赤杯的诞生背后为什么不能有卵的推动呢?

    哪怕赤杯看上去也不希望辉光回归,但卵大概不在意这个,和炎海相比,赤杯的立场明显要暧昧得多……

    话虽如此,叶槭流也不会因为看到了更加可怕的敌人,就因此忽视诸神——不同于或许已经不复存在的卵,七神离叶槭流更近。

    他们虽然难以直接降临在现世,但只要叶槭流还在接触多重历史,就随时可能被他们留下的什么东西重创。

    叶槭流思绪一转,想到了另一件事。

    和所有新神一样,赤杯的诞生也造成了炎海的死亡,改变了曾经属于炎海的准则。

    但叶槭流察觉到,在这神话般的真相下,隐藏着一件更加让人毛骨悚然的事。

    根据目前为止他对原始七神的认识,可以说,在受到人类思想文化影响之前,他们是没有明确的“性别”的,比如“炎海”象征的是原始海洋,怎么想海洋都不可能有性别……

    同样,飞蛾,白焰,尘世之蛇……或许是因为他们都是从荒原上诞生的,这些神灵无论从形象还是神名上来看,都完全不像现在的人类。

    而叶槭流用来称呼他们的人称代词,仅仅是来源于他们最广为流传的形象。

    根据这些认识,叶槭流做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诞生在荒原上的生命,或许都是没有性别的,更进一步,或许也没有生育能力——在最初的荒原上,所有生命都是由辉光直接创造的!

    但后来这一情况肯定发生了改变,呃,具体应该是第一重历史裁定之后吧……叶槭流迟疑地回忆了一下,确认加西亚是有性别的,思绪又回到了刚才的想法上。

    改变最早无疑是在炎海身上发生的,这位神灵忽然拥有了阴性的一面,并且孕育出了赤杯,接着赤杯使生育的准则在现世扩散,从而改变了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生命……生命诞生的形式从此改变了。

    无论赤杯的诞生是不是炎海有意为之,这一现象都是非常恐怖的……这个想法让叶槭流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他深深吸了口气,依旧无法阻止恐惧在他的眼中浮现。

    它的恐怖之处在于,“血肉生命是生育而来的”,这个认知是一种常识,然而在赤杯之前,根本不存在生育这一现象,对诞生在赤杯之前的生命来说,从未发生过的事情发生了。

    赤杯带来的是生育,那么又有什么现在人们习以为常的“认知”是神灵诞生带来的?

    下一位神灵的诞生又会改变什么规则?

    越来越多的想法在叶槭流思维中冒出来,他的眼眸微微颤动,呼吸越来越急促,身上的每根线条都绷紧了,显得格外的僵硬,恐惧像是一根根缠绕在身上的细线缓缓收紧,勒紧了他的关节和咽喉。

    “啪!”

    忽然间,幻觉中仿佛传来了细线绷断的声音,叶槭流倏地惊醒过来,眼瞳微缩,紧张地抬头看去。

    卡特正看着他,右手保持着举起的姿势,看上去刚刚打了个响指。

    “要再来一个吗?”他像是好心地问。

    “……足够了,我需要习惯这个状态。”叶槭流缓缓放松精神,头疼地扶住额头,摇了摇头。

    在找到调整疯狂的办法之前,他注定还要和“情绪失控”乱七八糟地纠缠很久,而且这一疯狂症状和他可比同床共枕要亲密得多,他必须让自己习惯,否则连保持正常都难。

    他知道,让他感到恐惧的不是新的规则。

    无论是那会是什么样,规则都是规则,就算一时间无法看清全部,也是可以理解也可以预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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