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达尔文猜想-《大不列颠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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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不!
上帝!佛陀!真主!你们怎么能如此薄待我!
喔!不!
神父!牧师!和尚!巫女!阿訇以及伊玛目!
你们是否尽了你们身为神的使者的责任,将我的祈愿回报给你们所信的神佛!
喔!不!
亚瑟!你……你怎么能抢夺了本该属于我的尊荣!
我埃尔德·卡特才应该是伦敦大学校史上第一位获得授勋的骑士!
我……
咳咳!抱歉,亚瑟,埃尔德这小子刚刚趁着我上厕所的工夫把我的笔拿走了在信纸上胡写乱画的。船上所剩的信纸不多了,我们还没来得及靠岸在附近城市进行补充,所以我就不换纸了,有劳你们在刊载新一期《贝格尔号航行日记》的时候,把埃尔德无病呻吟的片段自行删除,实在是不好意思。
言归正传,在1832年12月17日,我们绕过了圣地亚哥角,进入了著名的拉美尔海峡。
透过薄薄的云层,崎岖荒凉的斯塔滕岛轮廓隐约可见。
下午,我们在大成湾靠岸停泊,刚刚驶入港湾我们就受到了岛上土著居民颇具火地岛特色的欢迎。几个火地岛人趴在岸边一块伸入海中的岩石上,身体被稠密的森林半遮半掩。我们经过时,他们跳将起来,挥舞着破烂的披风,发出一声响亮的呐喊。然后顺着岸边跟着船跑。
天快黑的时候,我们看见他们的篝火,又听到了他们狂叫。港湾里是一半是宁静的海水,一半是环绕的群山。圆溜溜的低矮板岩山头上,是密不透风的幽暗森林,一直延伸到水边。
一望便知,这完全不同于我曾见过的任何地方。夜间强风骤起,来自深山的狂风从我们头上掠过,此时,如果船在外海可就难受了。因此,我们跟先前抵达这里的人一样,忍不住大喊一声‘大功告成’,这就是为何这片港湾会叫做大成湾。
早上的时候,菲茨罗伊上校派了几个人去与火地岛人沟通。当我们划近岸边,听得见喊叫时,岸上的四名当地土著之一走过来迎接我们,并大声嚷嚷,指挥我们小船该在哪里靠岸。
我们上岸后,那几个土著人看上去有点紧张。他们不停地说话,飞快地打手势。毫无疑问,这是我平生所见的最奇特有趣的景象。我没有想到未开化的野蛮人与文明人之间的区别竟然会有这么大。
可能是因为人更有能力改善自己,所以也使得原始人与文明人之间的区别大于野生动物与家养动物之间的差别。
领头的土著老人似乎是一家之主,另外三个是强壮的年轻小伙子,他们看起来大概有六英尺高,至于部落里的女人和孩子则躲起来了。
这些火地岛人完全不同于南美洲更西部那些矮小可怜的家伙,他们似乎更接近麦哲伦海峡附近的巴塔哥尼亚人。
他们的装束也很有特色,驼皮制的披风,驼毛在外,往肩膀上一搭,铜红色的身体暴露的部分与遮掩的部分一样多。
头上则缠了一条白羽毛做的发带,把又黑又粗、乱成一团的头发多多少少束在一起。
脸上画了两条大横杠,鲜红色的那条在两耳之间,上面一条粉白的与之平行,连眼睑都涂上了。
这几个家伙站在一起,该怎么形容呢……
亚瑟,你还记得《自由射手》吗?你、我和埃尔德,咱们仨曾经一起去看过。
这几个家伙站在一起,看起来就酷似《自由射手》里的魔鬼。
与这些土著人打交道很不轻松,虽然他们的态度很谦卑,但是神情里却流露出怀疑和惊讶不安。因为语言不通,我们没办法交流。
所以,每当这种时候,我们就得请出我们的多语种大师埃尔德·卡特。不知道为何,埃尔德就是有这种天赋,到了哪里都可以很快与当地人打成一片。
他既能与高乔人喝酒骑马互相宴请,也能和当地士兵插科打诨称兄道弟,甚至连这里的当地有名望的绅士和淑女也都对他高看一眼,认为这位英国来的小伙子真诚、博学且有爱心。
果不其然,菲茨罗伊上校解决不了的问题,埃尔德一到场便立刻搞定了。
埃尔德从船上拿了一些红布赠送给他们,土著拿过红布马上就缠在脖子上,然后他们就变成朋友了。火地岛人表达友好的方式是,拍拍对方的胸脯,并发出一种咯咯的叫声,就像人喂鸡时那样。
老人先是拍了拍埃尔德,随后又走到我面前,他把这个表示友好的动作重复了数遍后,又在我的前胸后背啪啪啪使劲拍三下结束仪式。然后,他又露出自己的胸脯,让我回敬。我如法炮制后,他显得特别高兴。
根据我们的观念,他们的语言说不上字正腔圆。库克船长第一次抵达这里时,将这种语言比作一个人清嗓子,但肯定没有欧洲人清嗓子时发出那么多沙哑、粗重和咯吱咯吱的声音。如果一定要形容这种语言与什么欧洲语言更类似,那我只能说这是一种更浑浊化的荷兰语,这是字面意义上的双重荷兰语。
这群土著人特别会模仿,无论我们咳嗽、打哈欠,或者做任何怪动作,他们马上就模仿去了。埃尔德见状,故意挤眉弄眼做怪相,他以为别人学不来,但其中一个火地岛年轻人扮的鬼脸简直活灵活现,看起来和埃尔德一模一样。
而且,虽然我们学不会他们的语言,但是他们却可以准确地重复我们每句话里的每个词,甚至等到几天之后问他们时,他们依然还记得。咱们欧洲人都知道分辨一门外语的语音多么困难。比方说,咱们中间谁能听懂美洲印第安人三个词以上的句子?
但对于这些土著人来说,学外语似乎一点力气都不费。我之前就听人说过,南非的土著居民卡非人也有这样的习惯,澳大利亚的土著人同样以此出名,他们能够模仿重复任何人走路的姿势,让人一眼就能认出模仿的是谁。
当天晚上,我们在部落当中燃起篝火,船员们唱起了歌,埃尔德想要出风头,于是便秀起了他为了伦敦社交宴会练习了好几年的华尔兹舞步。但令人没想到的是,当地的一个年轻人在看到埃尔德的舞步后,也学着跳了一小段。
虽然他跳的很生疏,但是我向你们保证,给埃尔德一个星期的时间去学新舞蹈也跳不了他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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