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为了以防万一,亚瑟还有必要在莱昂内尔回老家法兰克福参加罗斯柴尔德家族年度会议的时候和他见上一面。 一旦公爵入伙,铁路线获批的概率将直线飙升。 如果再加上罗斯柴尔德的运作,李斯特的铁路公司就几乎可以与中标画等号了。 亚瑟正琢磨着这件事呢,忽然听见街对面旅馆二楼的窗户上飘出了一阵诗歌吟唱。 “始作俑者原本是夜莺,它一个劲儿唱:叽咕!叽咕!它唱得处处生机,紫罗兰和苹果开花,草地青绿。 夜莺啄开自己胸脯,鲜红的血液流了出来,血中长出美丽的蔷薇树,它向蔷薇倾诉炽烈的爱。 打动我们所有鸟儿的,就是它伤口流出的鲜血。一旦这蔷薇之歌消失了,整个森林也便会毁灭。” 亚瑟眯着眼睛向上看去,吟诗的正是他的亲朋挚友海因里希·海涅先生。 这首诗他也很熟悉,这是海涅去年创作的悼亡诗《始作俑者原本是夜莺》。 虽然这首诗极具水平,但海涅现在吟诗显然不是为了悼念亚瑟。 “唉……”亚瑟叹了口气,旋即换上笑脸,冲着海涅摇了摇帽子:“海因里希,你也对铁路感兴趣?” “铁路?不,我只是觉得你有必要向我道歉。”海涅揉了揉发痒的耳垂:“亚瑟,我可不会去当着一个姑娘的面说她像个龙骑兵。你让我在菲欧娜小姐面前有失风度了。” “啊……”亚瑟听到海涅提起,立马就猜到菲欧娜多半是跑到海涅面前纠结德意志血统了。 他笑着回了句:“可龙骑兵笑话不就是你告诉我的吗?” “喔,那可不是我。” 海涅正声道:“我觉得你有必要帮我澄清名誉。我一直认为德意志的姑娘是世界上最好的姑娘。当初我在哥廷根读书时,总是能听到市民们批评哥廷根姑娘脚太大的言论。为了帮助她们挽回名誉,很久以来,我一直在研究应该怎样严厉地驳斥这一谬论。 因此我在学校里听了比较解剖学的课,到图书馆抄录了最冷僻的著作,还在魏因德大街一连几个钟头观察过路女子的脚,并最终在一篇博古通今的论文中总结了这些研究的成果。直到我从图书馆的故纸堆里翻出了那篇论文,菲欧娜小姐才相信诋毁德意志姑娘的人并不是我。” “是吗?”亚瑟笑着问道:“你在论文里都写了些什么?” 海涅掰着指头如数家珍道:“我谈到了:一、脚的总论。二、老年人的脚。三、大象的脚。四、哥廷根女子的脚。五、概括了我在乌尔利希花园里对这些脚发表过的看法。六、我把这些脚联系起来观察,借此机会还扩展到小腿、膝盖等等。七、假如能找到那样大的纸,我还要附上几幅哥廷根妇女脚型的铜版画。” 听到这里,甚至就连亚瑟身边的施耐德都没忍住笑出了声,这位外交官哈哈大笑道:“你是怎么用这样一份论文来说服菲欧娜小姐:你不是个德意志姑娘的诋毁者的?” “很遗憾。”海涅叹气耸肩道:“菲欧娜小姐只看了我的论文标题。由此可见,她的身上确实存在德意志血统,她很聪明,但却称不上智慧,喜欢追寻真相,但却不明白表面的真相是实际上的虚伪。” 语罢,海涅还冲着亚瑟竖起大拇指道:“不过我还是要恭喜你,亚瑟,至少菲欧娜小姐的体态和龙骑兵搭不上关系,而且她的脚与哥廷根的姑娘相比,并不算典型案例。” 亚瑟听到这家伙又在过嘴瘾,只得无奈的一耸肩:“海因里希,我觉得你与其担心奥地利的警察和普鲁士的宪兵,反倒不如多担心担心德意志的姑娘们。” “什么?!”海涅惊呼道:“我的罪名可犯不着惊动龙骑兵!” 末了,他还补充了一句:“不过你说得对,比起被大象踩死,还是被警察和宪兵逮捕更人性。”